靜靜的生活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之前陽明有份實驗報告
醫生在看著人類痛苦表情時, 腦中的活化不如一般人來的高
也就是說要能夠當個冷靜的醫生
其實冷血是必要的......

做實驗已經太久
太多人的參與
讓我漸漸退居幕後
我不再和病人連絡, 溝通
她們是一串數字,
一個名字,
一個悲傷但我不知道的故事,
一個堅強但不干我事的人生

昨天,她的手緊緊的扣住我的手
她發冷的掌心
僵硬的指節
瀕臨崩潰的用力
在ＤＳＩ最吵雜的最後十分鐘
我盡全力大喊著，別怕, 很好, 在一下下, 在一下下
雖然我自己都覺得這十分鐘簡直比十小時還長

也許這是個失敗的實驗
我想他過度的躁動會讓資料一片模糊
然而完成檢查並不只是對研究有影響
在某些情況下, 病人和家屬是非常想完成檢查的
也許根本不會有任何幫助
卻是他們的一線生機
所以那十分鐘
我是為了她滿頭白髮眗膢廔佝的母親而努力
讓老人家安心的說,太好了，做完了，太好了......

看著兩個人相互攙扶走出掃描室的背影
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的話
臨床研究者, 不能沒有心
有一陣子我忘了
實驗對我而言成了負擔, 噩夢
我討厭所有人望著我, 要我做主要我負責要我解決所有問題的臉
每個人都不想揹負的責任必須由我開口執行
所以我想逃, 逃的遠遠的

而昨晚我是開開心心的回家的
今晚也是
相信禮拜五晚上還是
突然充滿幹勁的連看了兩篇paper
我是為了可以幫助很多人才來唸書的
我是為了讓病人早日康復露出笑容才來唸書的
對, 這就是我的初衷
不是為了什麼鬼學位, 薪水, 前途, 計畫
努力再努力
只是希望真的可以幫助到那些正在受苦的人
不是什麼畢業, 成績, 人脈, 什麼點點點鬼鬼鬼的

只有保持這樣的想法我才有動力向前
如果除掉那份認真的同理
我只是個愚蠢懶惰的膽小鬼而已